我惶惶而退。
是夜,哭倦了的我正伏案而眠,忽然被人蒙了頭,強行拖入轎里,晃晃悠悠地到了一處所在,又被強按著磕了頭。待撤了蒙頭的布,我才知道我竟已和眼前這個瘦弱蒼白的男子剛剛拜了天地結(jié)成了夫妻。
他是個小吏,待我倒也不錯,我在床邊哭了整整三天,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搓著手嘆氣,又勸我喝些水睡一會兒。見他并無冒犯之意,我漸漸也就不哭了。
小吏坦承相告,父親送他百兩黃金,又許他日后官運享通,命他來做這場戲。想來想去,我竟也改變不了這事實,只好認(rèn)命罷。
過了些時候,父親把靡蕪也送了來服侍我。靡蕪一見我便大哭,抱著我道:“你怎憔悴成這樣?”
她又說,父親與太后密謀,假意答應(yīng)了驚刃的求婚,成親之日卻將嬋媛代替我送入了洞房。木已成舟,驚刃也只有默認(rèn)。至于均蜇,他一向風(fēng)流,料他鬧幾日也就過去的。在帝追那里,卻說我和小吏早就有指腹的婚約,他即使貴為太子也不能阻擋別人的姻緣,也只得罷休。又將瑟菲選入宮中做女吏,時時伴在左右,希望能讓帝追忘了奈何這個人。
這也罷了,我只是放不下父親說的那句話:“……早知,便將你一同扔進(jìn)井里,叫你娘倆一同做鬼去。”在我出生時,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我的母親,可是被他們害死的?
夜夜,我都聽得到有女子在哀哀地哭,起來卻遍尋不到,嚇得靡蕪只當(dāng)撞了邪。我想,那便是母親了。
小吏所轄的是個偏僻的小城,城外有座小山,我常常去那里坐著發(fā)呆。日復(fù)一日,時間竟也從容而去。我有些狐疑,難道我這一生便在這小城里消逝了么?
已是入秋了,天氣微寒,一早靡蕪給我披了件雨過天青色的披風(fēng),送我來山上時常坐的地方便走了。她會在午后再來接我回去。
我用樹枝在地上劃著:帝追、驚刃、均蜇……這三個突然出現(xiàn)在我生命里的皇子啊,就這樣把我送進(jìn)了深淵而不顧了么?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,忽地一人便跳落在我面前,一把擁住我,叫道:“奈何,可找到你了。”
我驚疑:“均蜇?”
可不就是均蜇,他還是那般俊美,那般邪氣,只是眉宇間多了些憂郁。
均蜇道:“帝追已經(jīng)迎瑟菲為后,娶椒荔為妃,你父親已貴為國丈了。”
我冷笑:“關(guān)我什么事呢。”
均蜇笑道:“當(dāng)然關(guān)你的事?,F(xiàn)在,帝追和驚刃都已成婚,沒人再來和我搶你了。”
我仍是冷笑:“你不知我已為人妻了么?”
均蜇大笑道:“那個小吏,他怎配!”他將我抱至馬上,翻身上馬,笑道:“現(xiàn)在,你是我的。”揮鞭催馬,竟將我就此帶離小城。
均蜇的府邸一如他的人氣勢囂張,處處透著霸氣。自此,均蜇日夜守在我身邊,時時與我纏綿得顛倒晨昏。情濃時,他在我耳邊低語:“奈何,初時我只是和帝追賭氣,他想要的我偏也要??墒?,再多看你一眼,我便連魂靈都被你吸了去,竟是非要你不可了。你可知你有多誘人?就像最純最清的一滴天池水,縱然緊擁你在懷里也時時怕你突然化掉。”
當(dāng)日他送我的玉牌現(xiàn)在已掛在我脖子上,掖在衣內(nèi),不許輕易見人。
有均蜇的照顧,我日漸豐腴起來。一日正閑坐窗前賞雪,忽見一人推門進(jìn)來,皇冠王袍,可不就是已登基的帝追? 鬼故事錄入:








